我的产品年年金婚

【欲未】女子

原作背景,一句话带过鳞贝


如果说未贵妃是深宫里的最会收敛锋芒的珊瑚,那么在她还是未小姐的时候则是被欲星移赠了一句:若锋芒太盛易折。说到底,年轻时的未珊瑚认为一生何其苦短,为何不能如阳肆意、如月生辉、如星璀璨。不同于海境压抑规矩中的闺房女子只会恪守成规,祈祷装聋作哑的神灵能够让自己落得一个好夫家。偏生的傲意凛然也使得未珊瑚在还被称为未小姐时与那鲛人一脉当下最风光的太子伴读熟识。要说欲星移,明眉皓目又不骄不躁还有着封相仕途可以说是海境之内再无二人与其争辉。那时的海境还未大乱,无根水还是生不出花的无根水、吃人的制度仍就吃着人、卑贱的族脉依然削尖了脑袋也行下辈子投生成鲛人。对于这些,未珊瑚做不到冷眼旁观但也做不到伸出施救的手。只有入夜后她才能拥有短暂抛开所有看不见的铁链去高声谈论这烂透了的海境,而回应她的只有无根水吹起的泡沫。


闺房之内未珊瑚翻阅着由母亲在笄礼上赠予她的书,瞧得是哈欠连天。那书,通篇讲着的无非便是那叫女子敛去才情的读物罢了。要女子德才兼备的侍奉夫君又要女子以无才为德只做那男子的贤内助即可。细的去瞧未珊瑚读这书时,越是翻看越是难掩面上的笑意。身侧的侍女不知缘由,各个面面相视属是不知其中深意,她眼瞧那些侍女担忧着将心中所想挂在面上,也就干脆示意都下去吧。直至撩起的珠帘在引得珠串与珠串相撞发出的声响结束后,屋中便只留有了书页翻动的声音。未珊瑚卸下佩戴的珠钗,那大的小的钗子、流苏和一个扣在发尾未姓本家女子必带的发环。而发髻厚重,只有抽丝剥茧般一点一点的卸下着那些珠钗终是将原本的发拯救了出来。得到解脱的发被随意拢在脑后用发环扣住,只是在低头的一瞬,两边的几缕发还是会落在瘫在腿上的书本前。也无大碍只是在翻阅书页时多腾出一只手把碎发别回耳后。四下无人时又细细品着这书的每一篇,行行句句都是教导着女子该如何庄重、收敛以及日后若是做了那高居后宫后如何担起母仪二字。看到这儿,未珊瑚想:我知道母亲白日那期许的眼神是为何了,想来是准备叫我做那鳞王宫又或太子府的一树珊瑚。


她指尖拂过墨迹编排的末句,想来也是如此:

未姓的宝躯终归是入了那后宫的册。


如今的海境谁不知那暗流涌动、翻滚即将引爆无根水面上的平静。可在未珊瑚读过的书中都将这一预警成为暴风雨前万雷的掩饰,但可惜,无根水内没有落雨。就如中原的梨花栽在海境的细沙之中永远无法满树白头。而中原的《异事怪记》中也曾注释了一种鸟,那是通体宛如火焰的凤,明艳又自由的身份使它无需惋惜自己被困一方天地做小小的一树珊瑚被冠以未家女、后宫妃的头衔。可她们并不知,未贵妃曾见过一面贝璇玑,在笄礼前、在她仍是未家最年幼的小姐时。贝璇玑出落得极其漂亮乃至站在鲲帝一脉身边也如光泽的珍珠一般白中透粉。那日贝璇玑穿的衣与北冥封宇一深一浅甚是登对,未小姐拽住一旁欲星移的衣角同他咬着耳朵讲: “这么漂亮的女子似乎入主东宫也不错。”但未小姐仍是皱眉,她想,倘若未家需要女儿入了宫院之中岂不永无出彩之地。似乎自己的那些姊妹中并无有明珠之辉,而一侧的欲星移听后神色未改,他想什么就明晃晃藏在眼里,未小姐聪慧读得懂。


“哈,当然不算我在内,才不要共侍一夫。”


未小姐不愿,她不要做那被掌控的物件,也不愿看这浑噩的海境困住自己半生。海境逼的女子如物件般四散,哪怕是那贵为鲲帝的公主,仍是这荒诞法则下的冤魂。而彼时年少相见又恨晚,知交至交乱说一通,未小姐只觉着她与他与自己,都不该被困在宛如囚鱼的缸。聊回贝璇玑,那是未珊瑚见她的第一面,也只见了一面,印象似海境绝色的落日,而太子妃也如落日的时间短暂。但她深知,深海的鱼若不自燃,便只是漆黑一片。倘若不燃尽生的烛火只会徒留遗憾带进棺椁,永久的一片漆黑。先驱者焚烧自己的骨用以照亮后生的路,而这无根水浑浊的罩也仅仅是罩住无用之辈。罩住他们腐朽的思想、崩塌的信仰、傲慢的脊骨,所以要用燃烧的烛去点亮无根水这混沌的天。可这吃人的海境从不吐骨头,它将种族撕碎,将地位涂抹鲜血,又将碎成块的人拼凑出四肢永远拴在拿腐败的制度里麻木、昏厥。那锁在种姓里的人、鱼、贝类像似没有思想的走尸只会听着下令者的指令前进或后退。


在未贵妃眼里,北冥封宇有时并不像是那皇族的鲲帝,蠢笨又无知。这样的太子又是否担得起海境依旧尚未知晓,只有欲星移在成为伴读前同她讲这位太子会是还海境一片清明的仁君。那时未贵妃尚未学得纵横之术只是点头示意有在听他讲些什么。时间久了欲星移也难免皱眉顿住话语侧目看未珊瑚究竟在想些什么。她说,欲星移你见过中原、羽国、苗疆的日出没?彼时年幼谁又彻底看得清无根水浑噩的内里。只知这困了半生外的地界有着不同海境的日出,书册中只说无根水外的日出如盘龙出海般震撼。


只是宝躯未姓,后宫册中永远划不去的一道墨。


未珊瑚只是说:

如今讲这些年少懵懂又有何意义?本宫自诩才学不输任何一人却要守着这混沌海境信着所谓仁帝带领清明,欲星移,你当真是觉得我目光只困于你那相位。罢了,去墨家染黑回来的时候给我画出后带回来,当然那个时候我已经当了贵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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